李秋常说着俏皮话就是为了打破暧昧的气氛。
而秦亭本人察觉到了自己情绪的外露,但他没有立刻整理，而是难得的放任情绪流转了一会儿，他兀自地开了口:“明天你们班有我的课,我可以见到你么？”
“我……”李秋常明白他什么意思,他顿了顿，看了一眼自己的绑着石膏的腿。
听出他的犹豫，顷刻间，秦亭又恢复起往常的玩笑口吻,跟刚才那个认真正经的他截然不同。他说道:“像我这么善良的人,都为了你下了死命令,你们班明天如果有人缺席，我就挂谁全科成绩,病假也不给,给个面子过来嘛李哥。”
李秋常听笑了，“啊？为什么下死命令啊？”
“因为儿住医院爹担忧,用心良苦,懂？”
李秋常原本只以为秦亭是想一出是一出要折腾自己去上课呢，等到了第二天，在他的课上,在众目睽睽之下,李秋常算是明白了秦亭的“用心良苦”
秦亭的课是早上八点半的，李秋常的医院距离学校是有一段距离的,即使他起的颇早,但时间正值早高峰期,他腿脚不便一瘸一拐的紧赶慢赶，还是迟到了十多分钟。
李秋常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淡定地敲门，这是他在那起校园贷风波后的首次在同学们面前亮相,全班无一缺席，有一个算一个，目光齐刷刷地悉数落到了他的身上。
各道目光蕴含着各种意思，或同情或鄙夷或惊讶。李秋常照单全收，他心态还挺好，想着自己这也算是体验了一把做明星的感觉。
秦亭讲课时很随意地俯下身子，双手撑在讲台的两侧，语气都是懒洋洋的。听到李秋常的声音，他直立起身，随手摘下了自己的银边眼镜，正视着他:“你迟到了……”
李秋常点点头，熟练地常接话道:“哎呀知道了，扣十分。”
说完，李秋常朝着教室内里的座位走去，众人的目光依旧黏在他的身上，他倒是不在乎，全部选择无视。
他如此坦荡，就显得大象同学分外的不自在。
本来他可以继续请着病假，避开现在的风头浪尖的，可秦亭说话他又不敢不听……
他坐在阶梯过道边的椅子上，将头埋得低低的，眼神飘散着，手上也不自觉地揉搓起面前的书页，战战兢兢，颓态毕现。
李秋常大大方方地路过了他，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。
大象用目光一个劲地留意瞥着，察觉到李秋常离他远去，走到了后排，他刚深呼一口气——
“呀，大象同学，你还没死呢？”李秋常趁其不备，一个战术性后退，大剌剌地站在了大象面前。
大象嘴硬道:“反正比你活的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