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杯清水凑到了他眼前,李秋常抬头,万万没想到,是沈渐知那张没有表情的冷脸,他去而复返。

    沈渐知把水塞到了他的手里,就拿起拖把开始收拾着一地狼藉。

    李秋常错愕了一下,一口喝完了那杯水,起身就要忙着沈渐知收拾,“是我没看好他,交给我来吧。”

    沈渐知垂着眼却说:“你是顾客,我是服务员。”

    短短一句话,李秋常清晰地听出了沈渐知的自卑,他们搞砸了事,辛苦的却是沈渐知,因为这些都是他应该的。况且原主从前也没少拿家室阶级去羞辱沈渐知,沈渐知确实对李秋常是有心结的。

    李秋常也不再说什么,他抽出了几张纸巾,徒手地捡起脏污的酒瓶,收拾着地上的狼藉。

    俩人就这样无声地粗略简单地收拾好了这方空间。

    待沈渐知清洗好拖把,酒馆里人又来了几伙人,他也去忙了,李秋常坐到了别处继续等赵清明,俩人之间没有再说一句话。

    花锦酒馆开业的第一天,约莫着花锦是没看炎黄历。

    一个啤酒瓶猝不及防地被人摔在了地上,声音如惊雷,零散碎片混着酒水炸了满地。

    “我妹妹让你坐下喝酒是给你面子,你摆张臭脸你拽给谁看?”那一桌有五个人,三男两女,说话的是其中一个一脸横肉的胖子。

    他指着沈渐知的鼻子大声骂道:“穷酸打工的别给脸不要脸,今天这瓶酒你必须得给我喝完,少一滴我就打你一巴掌。”

    胖子旁边的两个女人手中掐着烟,边笑边打量沈渐知,仿佛他现在就是一块砧板上的肉,任人宰割。

    沈渐知不卑不亢道:“抱歉,我不能喝酒。”

    说的是不能喝,而不是不会喝。

    一下子李秋常想起了原书中描写过的沈渐知的家世,他出生在一个小县城里,他的父亲因为贪杯,酒驾撞死了他的母亲和母亲的朋友,自己也在车祸中丧生。倾家荡产的赔了死者家属补贴,家败了,自此沈渐知成为了孤儿,从小过着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生活,才养成了他这种孤僻冰冷的性格。

    让沈渐知喝酒,无异于是扯开沈渐知经年伤口,鲜血淋漓了还要让上面撒上一麻袋的盐巴。

    那个胖子又摔了一个酒瓶子,拿着断了一截锋利的瓶口对着沈渐知,其他两个男人口中还在骂骂咧咧,用词极其肮脏。

    其他服务生因为老板花锦不在,又见那胖子也是凶狠,也都不敢贸然上前,只得拿手机一遍遍给花锦发消息打电话。

    有的宾客已经怕沾到事,纷纷起身离坐,李秋常与他们相反逆行,坚定地走到那桌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