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店面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,那边邀请函已经被迅速送到被邀请的人手里。
姚家几位叔伯收到时,忆起那日被姚琅好一顿嘲讽,心中愤愤之气犹未消除,冷哼一声随手取过邀请函搁置一边,只不耐烦地给个答复表示自己会出席。没想到这两兄妹竟还真的靠自己将酒楼给撑起来了,不过,既然邀请,他们作为长辈肯定是要去为她们好好“庆祝” 一番。
三位叔伯在这件事上向来统一,上次没能捞到好处,这次,肯定不能再轻易放过,相约聚在一起不知商量些什么。
陈小将军又到白玉楼来堵梅谷,她即将去边境驻守,心上人的心却好几年了都没能捂热,时不我待,她必须加紧追求的进程了。眼看又是一天白费,梅谷躲在楼里不愿见她,好在宾客归送来的这一纸邀请函为她赢得一丝机会。
宾客归的伙计送来两位小东家的生辰邀请函,作为白玉楼东家的梅谷也不好再缩在楼里不见人,亲自下楼接过邀请函表示会按时前往,被一旁等候已久的陈小将军逮个正着。
“我能去吗?”陈小将军一点儿不见外,从身后偷瞄邀请函内容,适时开口。
“这...若是陈小将军愿意赏脸到场,宾客归蓬荜生辉。”好在伙计眼尖,认出了这位最近因和梅谷的风流韵事而颇负盛名的小将军。
梅谷明白她的打算,几不可见地摇头叹息,没再说什么。
等宾客归的伙计离开,梅谷轻声道:“你跟我来。”她面前仅有陈小将军一人,这句话的对象是谁不言而喻。陈小将军难以置信地指指自己,屁颠儿屁颠儿地跟上。
“小将军又是何苦?草民上次已经和您说清楚,不合适。您是前途无量的少年将军,草民不过一介低贱的商贩,何况草民的年纪,更是足足大您十二岁。天下众多女子可任您挑选,为何非得要草民呢?”梅谷可谓是苦口婆心。
“你别一口一个‘您’啊‘草民’的,就你我相称。你也说了可任我挑选,那为什么就不能是你呢?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,可我不在乎。”陈小将军说的也是肺腑之言,她要是在乎这些早就听她爹的安排和世家女子成亲了,又怎会等到现在。这梅东家什么都好,就是太过在意这些身外之物。
再次被怼得哑口无言,梅谷张嘴数次想说什么又咽下,最后深深地看她一眼,转身就要离开。
“你真的不能给我个机会吗?女皇任命我驻守边关,下月我就要启程离开,下次回来指不定什么时候了,真的,不能和我在一起吗?”陈小将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平日总是朝气蓬勃的人如今像是蔫了的菜,不复鲜活,却仍是怕惊着她,刻意收敛音量。
猛地回头,角落里陈小将军站得笔直,眼神里的期盼亮得晃眼。狠狠心,吞下险些脱口而出的挽留话语,决绝道:“不能。”似是不忍心看着那眸子里的光熄灭,她说完就快步离开,不敢再看。
果然,还是不能吗?陈小将军早已料到这个结果,但心还是止不住地疼,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狠心,一丝丝希望也不给她留。挺直的背脊颓败地弯曲了一瞬,下一瞬又恢复笔挺,还远没到放弃的时候,就算她去了边关,也可以给她写信,又不是一辈子不回来了。
给自己打打气,陈小将军眼睛里黯淡的神采一扫而光,再次被坚定充满。
回到楼上的梅谷还是没忍住偷偷瞄到,嘴角瞬间上扬,又被她压下。有些事,如果一开始就能看见结局,那么最好便不要开始,只要不开始就不会痛。
姚琅兴致勃勃地带着谢澜定制好牌匾,天色渐晚,干脆送谢澜回家,顺便她也需要去西域商人那里采买些必备食材,还特意列了张清单。
“奶油、黄油?这些是什么?”谢澜听说过这两样东西,是西域的特产,还有什么奶疙瘩啥的,但小东家买这些干什么?
姚琅神神秘秘地不正面回答,只说是新店铺会用到的重要东西,稍后就能知道,得瑟的小模样儿逗得谢澜好奇又好笑,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小东家在她面前时常会露出这种外人不得见的顽皮神情,彼此的界限感逐渐淡化,相处起来愈发轻松,不舍得收回短暂粘在小东家身上的目光,假装如常。